田螺香

福太郎 2015.07.19

  

生长在花盆里的田螺香是穿着绿衣的小精灵,总是散发出浓浓的香气。那是生命的气息。田螺香的叶子,有着清晰的脉络,像是时间刻意描绘的记载着故事的图案。近闻田螺香,总有一种清爽的芳香沁人心脾。它有一个优雅的名字:薄荷。而“田螺香”是我家乡的叫法,据说是老一辈人传下来的。

我坐在窗前,拉下眼睛的幕帘,思绪回到五年前。我盯着一株一株的田螺香散落在树下,我跟母亲说,把它挖回家里的花盆养活。母亲微微一笑,她把田螺香种进了花盆里,仿佛呵护自己的宝宝似的给它松土、浇水、修剪,把它搬到我的书桌前。每当我在做功课时,看着嫩绿的田螺香,总会想起母亲的温柔笑容;闻着那淡淡而又清凉的香气,总会想到母亲的殷勤关切;触摸着她的叶脉,总会想到母亲那双温暖的双手。母亲的举一动是我学习的动力。

回过神来,窗外下起了淅沥淅沥的小雨,雨滴打在绿叶上,发出清脆的声音,伴随着这动听的奏鸣曲,我渐渐进入梦乡。我梦见多年以前生病时候的我。那时,我总是被口腔溃疡折磨着,一触碰到伤口,就像一只暴走的野兽。母亲端着一杯用田螺香浸泡过的茶送到我的面前来,并且和蔼地说,喝了它就不疼了。我小心翼翼地,一口一口地饮酌,清凉的感觉透彻着我的口腔,我痛苦并快乐着。微微觉得凉意袭来,醒来时,眼角湿润润的…

思绪慢慢打开,回忆起几天前的事情来。母亲拿着一个标致的新花盆到别人家的院子里找肥沃的泥土,把漂亮的田螺香挑选出来,一株一株地种到新花盆里,然后端到适温受阳的地方。那个地方离家里有些距离,田螺香隔三差五的总会收到母亲的爱意。过了一些日子,田螺香的苗子繁殖的数量渐多了,延生到了花盆的周围,那些掉出来的田螺香便被母亲用剪刀剪掉了。母亲便叫我把这盆田螺香送给奶奶。母亲说,奶奶有皮肤瘙痒的症状,田螺香可以缓治皮肤病。我相信母亲的话,把田螺香放到奶奶的书桌上,希望奶奶看着它,能够清心明目,欣然生活。然而,被剪下来的田螺香便被母亲拿来当作菜料。有时,我回到回家,会吃到用田螺香拌的茄子饭。能吃到这样的鲜菜,觉得自己在阳光下生活。

田螺香是不起眼的,这是你会想到陆游的《题画薄荷扇》:薄荷花开蝶翅翻,风枝露叶弄秋妍。

自怜不及狸奴点,烂醉篱边不用钱。

是的,田螺香适应环境能力很强,只要是温和湿润的受阳环境,它都能顽强的生存。然而,我的家乡里,每家每户都种有田螺香。一户每逢节假日到别家去做客,看到别家的田螺香长得繁多而碧绿,相似一块晶莹的碧玉,他们便会向主人索要田螺香的好苗子带回家里种植。这种淡然的交往,在这里是很常见的。母亲也是颇爱田螺香的,田螺香在母亲情亲般的呵护下像孩童般健康成长。当我面对一株株的田螺香时,总忘不了我的母亲。打开我记忆的黑匣子,我便写到:

碧绿的翅膀

是展开羽翼的蝴蝶

留在记忆里的

是晨曦的雨露

嵌入灵魂深处的

是母亲的笑容

田螺香,不仅是一株植物,它更记载着母亲对我们浓浓的爱意和亲切的关怀。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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